小熊可以在小熊星和清华园之间自由穿梭哦~

创意赛:开启新生活的定向越野

就像军训的一场定向越野为我认路奠定了基础,从军训延续至今天的新生创意大赛为我走进清华园开启了大门。

选题之前

谁愿意错过大学以来的第一场比赛呢?学堂路上的展板,公众号里的推送,还有上届附中学长和钱班学长的优秀典范,缺的只是时机,或者一个组队的 idea,或者一枝伸向熊队橄榄枝。就这样,当殷富杰告诉我他们“四人帮”找不到选题时,我义无反顾的加入——那时组里其他三个人,我都是仅有耳闻罢了。

一切从军训的一个周日休息日的下午开始。在瑞幸的户外,那天还有点冷。讨论的时候,我点了一杯热巧克力,殷富杰居然点了一杯冰的巧克力。我们讨论选题,从离我们最近的事物出发,漫无目的地在身边的世界里搜索着我们的对象。还没有什么结果,巧克力也喝完了,我们在微冷的风中有些寒意。第一次在李于晨的带领下进到了他住的南九楼里,在通向阴森的 B3 的楼梯上坐成两列,伴着在楼道两壁碰撞进到 B3 走廊又荡回来的回声,我们继续着第一次见面的接触。那次对大家印象还不深,但已隐约感受到了樊高凡身上那种自由的竞赛的思想的气息,很淡,但已经能够嗅到。我们分开了,更像是见面会。

又是一周的军训。樊高凡说:”军训时候脑子想转根本转不动。“但我还是跟大家说,我们要快点定下来选题,我出主意让大家各自想一些 idea,周末的时候在这些 idea 中选出一个来。选题没有完美的,我们要做的事在我们能想到的之中,选出大家最能接受的那一个来。这一周的军训就不太一样了,在队列对正的时候,我会思考稳定快速的对正策略;在踢正步踏乐时,我会想在队列的几个核心位置安插特别训练后的人,再利用对正策略使方阵的脚步更加稳定;又或者我会对着空荡荡的看台发呆,思考为什么不给看台装上椅子。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可以研究的“大”问题是困难的,我们也只能从身边入手。

到了周末,又是半天的休息,我们又见面了。不得不说,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我们似乎从未出现提前约好时间却最终没能完成的事情。只能说,大家果然还是需要 ddl 的催促。我们见面,在分享了不同的课题——室内寻人、改良云梯、自行车改装、公共管理等——之后,我们确定了选题,在宿舍烘干衣服难的背景下,做衣物的快速干燥的课题。

项目启动

似乎又见了一两次面,我们很快就定下了我们的技术路线,用硅胶干燥剂替代传统“热 / 风干燥”,之后很快就在当天入手了干燥剂变色硅胶。接着又是几天的军训,然后硅胶到货了。

对于一个想法来说,最重要的,也是第一次生死攸关的大考,就是原理的验证试验。我们必须确定,用干燥剂真的可以在与烘干机差不多的时间里干燥大约是洗衣机甩干后那个湿度的衣物。虽然说这个方案可能是由我提出,但我的确对干燥剂的能力缺乏把握。

那天晚上,我们聚在清华学堂地下的研讨室里。不知道其他几个人什么心情,至少熊确实有些紧张。我们去浸湿了一块新抹布,在铁盒容器里先铺上了一层硅胶。放进毛巾的操作我甚至不敢自己亲自来,我们相互推拉之后最终是一起将毛巾放到了硅胶上。看瞬间硅胶的颜色没什么变化,我心中大呼不好,但还是又倒了些硅胶上去然后盖上盖子。

我们当时提出的叫做“糖炒栗子”模型,意思是将衣物包埋在硅胶壳里中搅动。于是我们就依次拿起那个盒子,在胸前晃晃晃晃晃,硅胶碰撞铁皮沙沙沙沙沙,一派欢乐景象,但我心里悬着石头。我们晃完一圈打开看,没干多少,硅胶也似乎没有变色。我愈发恐惧,甚至不太敢推动同时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我们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那个盒子盖起来静置在一边。一段时间后,大概十几分钟,我们忍不住,又打开看,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总觉得似乎确实干了一些。于是我们又继续盖上盖子放在一边静置,又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又一次打开了它。我不敢去第一个摸,听到前面樊高凡和其他人“好像干了”的描述后,我才敢去试一下——没有干透,心里有一阵地震,再仔细感觉一下,又幻想明显已经干了。不放心,又试了两次,都能在几十分钟变干,我终于是能踏实了些。至少,原理上可行。能够迈进机械设计,终于算是启动了项目。

貌合而神离

军训结束了,我们在一天早上晚上见了两次。早上我们大致选出了机械设计的大致方向,算是机械部分的原理吧,对实现方案做了一些探索;晚上的前半个小时,我们效率极高的完成了项目中我认为的除原理外最具创意的部分(是不是有小熊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就是折叠形的轨道,并在白板上画出了草图。尽管是“一维折叠”的,但其依靠折叠来提高表面积的思想已经形成。

虽然进入了机械设计,但原理部分其实还有一块欠缺——我们缺少让硅胶重新干燥的符合设计初衷和理念的方法。于是樊高凡提议大家分工,殷富杰和闫睿去制机械图,熊、樊高凡自己和李于晨去继续构思干燥部分的机械原理。于是,殷富杰他们就离开了研讨室,去学习制图(实际好像各自回寝了),我们三个留在研讨室继续讨论。我们在尝试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越来越不可避免地发现,或许是能力不足,但更有可能是不存在某种方法可以在我们的理念下实现硅胶干燥剂的重干燥。在当时,这意味着我们设计理念中重要的一环——可循环——变得不再真实,而需要反复更换的干燥剂耗材更是使得这个装置失去了任何实用性。我们有点沮丧,开始补做我们本应在立项之初完成的市场调研。当时很不幸,我们发现了远比我们的设计小巧便携的宿舍干衣机。

这个发现对正处于创意低谷的我们无疑是一次致命的打击。我们本已对方案的可执行性有了很强的怀疑,这个项目的对比又进一步使得我们的项目乍一看原理和设计理念毫无意义。当天晚上,在殷富杰和闫睿走后,我们从怀疑,最终似乎,至少我,走向了摆烂。我们三个甚至推翻了所有,回到选题角度开始想要重新来过。当天不早了,另外两人也不在场,我们又约了第二天的研讨室,旁敲侧击的给殷富杰做心理准备。

第二天下午我们又见面了。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密谋背叛后拉别人入伙。似乎要定了,我们又谈不妥一个新的选题。大家总是不在能通过任何一个同学提出的新选题,也就是在这时,我意识到了我们四人帮和熊的最大的结构性的问题——正确的方式是组长用选题来招揽组员,而我们是先有一群人聚在了一起,后试图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选题——而后者的难度是巨大的,这意味着妥协和一定的放弃。

我们谈的很困难,期间闫睿一直不开口说话。我有一点注意,但又猜想是不是他性格使然。我们中间自发地休息了一下,出去接水走一走。我回来的比较晚,在门口好像听到有大声的争吵,但推门而入时又瞬间安静然后开始了仿佛很正常的交流。我感到怪异,有所谨慎。大家的言谈似乎和刚才有很大不同,那种感觉就像谈判时一方突然被收买了一样,转折很大。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不解,也许是为了让我明白局势,李于晨坐在我的对面用微信给我发来了消息,讲了闫睿刚才似乎对草率的放弃有很大不满。我有点明白了,也知道肯定不能继续谈下去了。研讨室正好到点,我取消掉了刚刚续的时间,我们就解散了。

确实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我那时在想,我为什么不能脱离组织自己出来重新组队,去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情呢?我又有些担心这么晚会不会找不到人了。我想找同学聊聊天。樊高凡、殷富杰显然不可能,闫睿我不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李于晨能给熊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我还没下决心要不要离开,但也决定如果要离开,就带点人走。我就带着这种摇摆不定的疑惑,和一点点功利的目的,约他共进晚餐。

逃亡主义 vs 与共存亡

李于晨应约来了。我从未与他好好聊过天,其实那晚见面之初,我对他并没有什么了解。在组里也确实平平庸庸,既没有在创新方面崭露头角,也似乎没表现出什么领导天赋,但我觉得似乎与我相投,至少是我觉得可以和他认真聊聊天。

我承认,在开始的那一个多小时,我是抱着博弈的态度在聊天的。我有意识的隐藏着一些想法,有意识的用一些与项目看似无关的话题去铺垫,去旁敲侧击。我问他:“你对《三体》里的逃亡主义有什么看法?”“逃亡有必要吗?它可以被官方宣传吗?”我又问他:”你更愿意帮助身边的人,社会国家,还是全世界的人?“”如果只能二选一,你是愿意为自己身边的人做出一些暖心的小贡献,还是或许会轻微地伤害身边的人,但为全世界做出某些领域的重大突破?“熊或许会选择后者,但李于晨很明确地表示,他会选择前者。其实也没有给出什么理由,这种问题,经历相关,也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食堂灯关了,我们去了拾年咖啡。那晚有写作与沟通导引课,我们在露台上一起看,后来有蚊子,我们又进了屋一起看。他们的热可可做的似乎不如我的好喝,苦涩味太重了,为了掩盖,又不知放入了多少白糖。我看困了,在李于晨的胳膊上睡觉,睡迷糊了,就只记得他取来了一个垫子,垫在了我的头下。

导引课完了,我还在睡,我似乎确实睡着了。手机电量一点点流逝,时间也一点点流逝,那是十点多了。李于晨后来跟我说,他尝试轻声呼唤我好几次,我没有反应,他便静静地等在旁边,等我醒来,我们一起回去。我醒来时,他还跟我说:”下次你再睡着我可不等你了啊。“

我们骑车回去了,我睡了一觉,决定回到组里,好好干活。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就存亡与共吧!

中流砥柱

我迷茫的那段时间里,樊高凡也在做着工作,和身为大学教师的母亲沟通了几个小时后,她在群里语音文字交杂着讲着科学可行的解决方案——长达几个小时的独角戏,只有她一人说话,甚至没有人给出哪怕一点礼节性的应和——但她仍然是在讲着,讲着,讲着。舍弃一些细节,重新挖掘我们方案的亮点。中流砥柱,救合作于危难;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她找到了我们装置最耀眼的亮点——静音,社交友好,能体现出同住舍友的相互尊重与人文关怀;她舍弃了方案中冗余的部分,将干燥硅胶的简单操作留给用户,而不是花高成本集成在机器中完成;她重新点燃了我们对方案的热情,她重新将我们团结在一起。

那时的熊已经回归,看到樊高凡一人辉煌豪壮的奋斗,我既感动又羞愧。于是,我开始制图。有过一些基础,出定性模型还是不难的。我根据之前的设计绘制出了第一版“一维折叠轨道”方案的 3D 模型图。没敢发在群里——我确实没有樊高凡那种勇气——我发给了李于晨,后来又发给了殷富杰和樊高凡,但不敢给闫睿发。他们似乎都有些许感动,或许就像我对樊高凡的感动一样。但我清楚,我动摇过,我补偿的贡献也远不如其他人大。后来才知道,李于晨偷偷把我发给他的图转给了闫睿,让他知道,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还在努力地做。于是,当樊高凡下一次在群里再提议见一次面时,大家都仍然参与了。

真正成为了一个团队

在前一晚我建议的腾讯会议的预会议之后,第二天,我们见面时直接切入问题之快准狠,细节讨论决定之果断,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如此风波的团队所应展现出的样子——也可能本应如此吧——只有经历过挫折,尤其是挫折之中大家的相互鼓励和感动,性本不同的人才真正能组成一个集体,一个命运共同体。

不能再拖下去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要推选出一个组长。这是樊高凡提议的,我猜想或许也一定程度上源自对这次风波的反思吧。大家直接投票推举。熊在投票前很纠结,曾经以为我与樊高凡会获得差不多的票数,因而我给谁投票决定者组长的人选。我曾觊觎组长第一作者的身份,也觉得自己做出的贡献也或许配得上这个身份;但最终还是为自己曾经想离开(虽然我觉得只有李于晨一个人知道)的想法而愧疚——动摇过的熊不配带领大家。我的两票最终投给了樊高凡和李于晨。最后,除了我,大家都有一票投给了我,我被选为组长。

我确实考虑过推让出去,但最终两方面的原因使我决定做组长。一是私心,就像刚刚所说;二是公心,我最近刚刚从行健 - 水木 2 班班委选举中悟出来的道理:众望所归时隐退不是什么美德,而是把集体放在了群龙无首的境地下,是因为一己私利害了集体。我就任了,我们也从原来的无领导小组变成了有领导小组。创意部分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各种干活。这个时候推选组长,樊高凡再一次在组里做出了决定性的重要的决定。

后面就是行云流水了。重新分工,制图的制图,写文案的写文案。制图返工四次几乎毫无怨言,文案一晚上挥就,几次大讨论,几十次修改,终于定稿。终于,我们完成了第一步,提交了初审材料。

为什么说这次大赛就像定向越野?不只是在初探科研的过程中熟悉了清华园里的各种资源,在提交完成时的喜悦。更重要的,在团队参赛以外学不到的,是一个团队成员的互相感动,是舍小我为大我的奉献,是危亡时刻挺身而出的勇气,是困难时刻永不低头的毅力。

祝我们的方案初审顺利,再获佳绩!

9 月 18 日 深夜 至 9 月 19 日 凌晨
于清华园

注:本文原题为《科创赛:开启新生活的定向越野》,后于 10 月 6 日发现题目不准确,更名为《创意赛(上):开启新生活的定向越野》。后又因为不再想写下篇,于 10 月 23 日更名为《创意赛:开启新生活的定向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