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骑车在路上，木星很亮，就挂在那里，在我前进的方向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我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我的追求和梦想。浪漫地，不能配上任何烟火气。于是，清谈，更多的是仿佛随意间从那一边流向我这里的超凡脱俗，或者说，那个自由而孤高的灵魂。
从过去的你写起吧。又是一个流光溢彩的秋天中午，在图书馆旁，在银杏树下，太阳晒着背，趴在石桌上，那时我就想起了你。那一天在校园里，在灿烂的秋景里，我一项一项地回忆起你赠给我的东西——探索未知的渴望和重新燃起的热情——当然还有别的。我在想，如果没有这些，我现在会是什么样。我不止一次跟别人提起你，并十分笃定地，向他们保证你未来无尽的前途。我说，是你让我从接受变成获取，从等待变成出击，从循规蹈矩变成制定规则。你真正教会了我一条真理——一条我父亲从小就希望我明白的真理——当你还未尝试，你如何知道那好或不好？
在社会工作基础概论课上，在和导师聊天之中，在数不尽的活动和讲座里，每当我听到“主动意识”，我都会纪念起你。我能感受到，很多人并不适应新的生活；我也同样能感受到，无疑是你教会我的这条真理，是他们暂时迷茫的症结。单纯的讲座和言传不会有多少作用，但是，你两年多的身教中，潜移默化的重塑了我。而这种重塑，直到现在，当我走进了新的园子中，我才恍然发觉，你带领着我，已经走过了远超更多人的很远。
不知道你是否有这种感受，我最近惊人地发现，似乎每一件我认真投入去做的事情，它果真都达到了理想的结果。一次两次，我或许还能将之归于运气，归于时运轮转；但三次五次，这样便不能使我信服了。我尝试去探索答案，现在我得到初步的结论有两个，一方面是我时常会在结果出来之后调整预期，将或许本应成为挫折的事情转变为我认为的理想的结果，“重新点燃的热情”；另一方面或许，有时我有这样的感觉，更多的人似乎的确做不到你教会我的那些东西，即使是在清华，大家都很优秀，但是像你一样的人，也依旧稀缺。
你应当知道，我的性格在初三时发生过一次大的转折，我愿意称之为从自闭到开放，但代价却是惨痛的。那时我学会了张开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去听这世上的声音。历史已经证明，这使得我从平庸走向还算优秀。今天，在这个想法萦绕我一个礼拜之后，我愿意再下一个历史性的结论。
在你的有意或无意地引导下，我在两年间，更准确的说其实是一年间，性格又一次发生了转变，这次是从开放到主动，从接受信息到无畏探索。不只是主动向外界出击，同样重要地是主动向自己出击。这段时间里，我一点一点搞清楚了自己，从几个我思考的基点出发，建立了一套解释我行为的理论机制。更重要地，这个机制不仅能够解释，它同样能够塑造我。于是，我得以有机会定义自己，就像变形一样，在不同的环境中展现出不同的特点。但是，底色始终如一。同样地，实践也正在证明，这一转变将继续为我助力。
我的成长是一场接力赛，一棒一棒地传递，就像波涛一浪一浪向前奔涌。我曾经是在察觉到你代表的新的事物之后才总结出了我第一次性格的变化，这就像，万绿丛中一点红，只有有了对比，我们才能辨出不同。接力的上一棒没有意义吗？前浪没有意义吗？鲜花下衬着的绿叶没有价值吗？在上一圈，他也曾夺目过；在上一秒，他也曾汹涌过；在上个季节，他曾经铺满了山谷的壮阔。即使到了此时，过去的也不会彻底离去。相反，就像绿叶一般，曾经的已经成为了底色，只有在这底色上，新的世界才能够建构。只要已然，你将在我的历史上被永远铭记。
但也不例外地，在你之后，我今天又触碰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是一位上海来的同学——我记得你也跟我提起过在不太遥远的过去曾有过另一位上海的同学——一次爬山和一次吃饭还不能让我总结出他的全部特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有着探索的热情，特别地，但这热情似乎是经过了选择的。
广泛的探索，我见识了不少的事情。虽然谈不上样样都入门，但至少有了启蒙式的启发。这就像在我脑中建立起了一个目录，我知道当我想要什么时我要去哪里检索一样。但是，我也曾跟你提起过，我不满足于对所有事情浅尝辄止，我曾提到，我觉得最理想的状态是广泛涉猎而有所精通，也就是再一次讲座上我听到的“一精多能”。过去的几乎是随意的无畏的探索已经某种程度上使我“多能”，而接下来实现“一精”——我回想起来其实你自己也早已想到——就需要有所选择，有所牺牲了——这也正是我在这一次爬山一次聊天中，从那位同学那里感悟到的。
你也曾经提到，选择自己的未来是需要广泛了解后慎重选择的，这也是你认为要广泛探索的原因之一。因此，前置的探索和了解是必要的。但同样重要的是，当我们已经探索了很多之后，我们是否仍能记起过去的初心——我们为了什么而探索。我承认，进入园子后处处舒适的生活使我一度停止思想长达两个月，这之间就几乎是我所说的那种无目的无意识的不加以选择的探索。我觉得这应该有所缩减了。钱班的模式，为我们留足了以后向各个领域发展的空间，也提供了足以支撑我们确定方向去做事的资源。不应该再不加选择的挥霍了。定下了模糊的方向，就向着它去开始一场长久的奔赴吧。仍然不畏惧在过程中变向了哪里，重要的是有了方向，就有了选择。
星星，就挂在那里。纵使道路曲折，有了方向，也就不再畏惧每一次岔路的选择。
献给熊的一位导师
10 月 23 日 傍晚
于清华园